玩錶如此多fun（上）:讓腕錶成為藝術品的製錶技藝

小心！這是一篇會令你愛上腕錶的文章！
腕錶從1900年代發展至今，累積了不少傳統製錶技法及融合了來自不同文化及領域的工藝，加上製錶大師的創意不絕，讓小小的腕錶成為百變化身，百多年來創新經典盡出，令人驚歎不已！

撰文◎Steven River 資料提供◎各品牌

喜歡腕錶者眾，各派又有各自喜好，藏家與愛好者對腕錶工藝的熱愛，更直接推動了高級製錶的發展，加上現代先進科技，輔助傳統工藝的人手精工，當代的高級腕錶可說是極緻與多元的巔峰之作！一眾製錶與工藝大師，窮畢身的手藝及經驗，打造腕錶成為可以戴在手腕上的藝術品。懂得欣賞這些結合藝術、工藝及創意的高級腕錶，正是藏家們玩錶的最大樂趣。現在就讓我們為你介紹讓高級腕錶變得令人驚艷、有趣與新穎的各種「必殺技」工藝！來，一同進入高級腕錶的大千世界，感受愛錶之人的真正樂趣！

生肖腕錶在收藏鐘錶領域中佔有一個重要位置。從收藏第一枚生肖腕錶開始，就像是一段長期的commitment, 因為生肖腕錶每年只出一款，要儲齊一套十二款，除了花錢，還要花十二年時間。加上這些生肖高級製錶都是限量版本，要確保連續十二年都買到，相信也花了不少功夫與人脈。因此能夠儲齊一套生肖腕錶的藏家，通常都是志在必得的人中之龍。當然，也有藏家是因為自己的生肖才會收生肖錶的，而且是不同品牌同一個生肖都收一枚，可見生肖腕錶在部分藏家心目中都有個位置。

作為一年一度的作品，品牌都不會掉以輕心，將自家最厲害的工藝都融入製作生肖錶款。PANERAI是最早推出生肖腕錶的品牌，自2009年的己丑牛年就已經以中國特別版的名義發表了Luminor Sealand牛年生肖錶，從這年開始PANERAI 每年一度以Luminor Sealand為基礎發表一款限量的生肖錶，一直到2020年的庚子鼠年，完整推出了全套12枚的生肖錶。以古早味濃的Luminor Sealand錶款作為每年生肖錶的舞台，在獨有的錶蓋上所雕刻的十二生肖動物圖案都有一氣呵成的一致性。這種一致性後來亦成為其他品牌推出生肖錶的發展方向。

其中為了呈現生肖錶的特色，VACHERON CONSTANTIN在錶盤及機芯設計下了不少功夫。去年已經推出了一輪十二生肖限量錶款藝術大師生肖腕錶，2025年將重啟新一輪迴圈，由蛇年腕錶再次出發。以手工雕刻的靈蛇及山石細節度極高，加上琺瑯彩繪的錶盤背景，讓全幕式錶盤更顯生動。鉑金及粉紅金兩款各限量25枚的蛇年腕錶，一樣搭載2460 G4自動機芯，獨特的四個轉盤分別顯示小時、分鐘、星期及日期，以鑲盤上四個視窗顯示，今次轉盤底色更跟足錶盤的琺瑯顏色，獨特的功能佈局，完美展現錶盤上的立體生肖構圖！

另一個富有工藝特色的生肖腕錶系列，是出自CHOPARD的L.U.C XP URUSHI蒔繪腕錶。此系列於2013年首度推出蛇年腕錶，剛好今年以龍年腕錶作為第12款作品，完成了整個生肖系列。該系列的創作基礎都來自L.U.C XP超薄腕錶，而且皆選用貴金屬製作錶殼，至於面盤圖案隨著每年生肖動物變化而有不同，但是用來詮釋動物主題的也都是日本傳統蒔繪技藝。

Urushi意指一種古老的傳統漆藝，其名來自「漆樹」（Urushi），生漆原料是從漆樹一年一次、極少量採集的樹脂中萃取而來。樹脂採集三至五年後再經陳化及加工作業才能成為十分耐用的生漆，生漆原料備好便可逐層上漆，且每一層均極為纖薄。這要求極為嚴謹細膩的工法，惟有多年豐富經驗的資深大師方精諳此道。以龍年腕錶為例，限量88枚腕錶的錶盤皆出自有百年歷史的山田平安堂工坊，並由漆藝大師小泉三教繪製，每件作品需耗時不少於20小時的細緻工序。遵循此精湛考究的百年工藝，在採用產自日本漆樹（Toxicodendron vernicifluum）的生漆原料製作的漆層之間灑入金箔，以璀璨生輝的背景襯托生肖「主角」。

如果機芯是腕錶的心臟，錶盤便是腕錶的面相。有一種面相，以不同材質的拼貼鑲嵌工藝所創，給予腕錶與眾不同的個性樣貌，這些材質，有些更是讓人意想不到。

皮革貼花工藝

HERMÈS今年在台北舉行的「Crafting Time超凡藝術展」便展示了如何用皮革細工鑲嵌工藝去創造出色彩鮮艷與眾不同的錶盤。皮革細工鑲嵌是HERMÈS獨家開發的技術，結合了木片細工與馬賽克細工鑲嵌等工藝之大成，而材質改為HERMÈS最著名的染色皮革，每一片皮革必須先修飾至僅0.5毫米的薄度，然後再精密裁切成圖案的大小，再細心地利用絲線將數十塊皮革拼鑲到琺瑯面盤之上，再組合成圖案。

這些圖案的靈感，原來都是來自HERMÈS著名的絲巾！這些絲巾的圖案主題包羅萬象，從馬術、旅行、大自然到神話，均來自對生活與藝術的熱愛。HERMÈS設計師們從世界各地汲取靈感，將所見所聞融入這些主題創作，讓每一款絲巾都成為獨一無二的藝術品。這些絲巾圖案同樣令HERMÈS藝術錶款的面盤創作靈感源源不絕，並以多元技藝來展現獨一無二的面盤風格。 皮革細工鑲嵌只是HERMÈS其中一項拿手技藝。

麥稈鑲嵌工藝

HERMÈS於2012年將原本用於製作家具的麥稈鑲嵌工藝，首次用在工藝腕錶的錶盤製作上。當年，HERMÈS請到細工鑲嵌專家Agnès Paul-Depasse來製作，選用法國勃根第地區生產的麥稈，那種麥稈長度一米八卻只有兩段骨節，因此才能取得較長的完整纖維方便創作。而染色的部分也是由農夫負責，由於染色的麥稈曬乾需要很大的空間，因此無法在一般地方進行，而且在曬乾的過程中，天氣濕度等因素都會影響到成品，如果濕度太高導致麥稈發霉，便無法使用。麥稈鑲嵌製作的工序非常複雜，首先要選擇顏色均勻、紋路平整的麥稈，然後以工具刀從中間切開一道缺口、以牛骨工具壓平，才看得出麥稈是否有摺痕或斑點。接著使用選定好的麥稈，用特殊膠水貼在不會產生皺摺的方格紙上，再用三百公斤的重物壓著四十八小時，讓麥稈達到平薄的狀態，這只是前奏的準備工作。

接下來，工匠會先把錶盤圖案在紙上畫出來，並且把每個細部編號，然後將紙模切下來，黏在麥稈上再進行切割，切完之後再依序把麥稈剝下，然後將這些麥稈片依編號組合成面盤圖案，再進行另一次的重壓。

最新的麥稈鑲嵌工藝錶盤作品是來自CHOPARD專為今年Time For Art拍賣會所創作的一枚獨一無二版本Alpine Eagle 41 XP腕錶，以麥稈鑲嵌工藝打造出與眾不同的雄鷹瞳孔虹膜錶盤。

這次的麥稈細工鑲嵌工序，由CHOPARD製錶工坊中的裝飾手工藝大師傾心打造，她曾專為麥稈細工鑲嵌工藝接受過特別培訓，以精湛嫻熟的技藝呈現藝術傑作。錶盤圖案由不同尺寸、厚度和色調的麥桿組合而成，其自然紋理組成的圖形線條讓人聯想到雄鷹在紐約摩天大樓上空翱翔俯瞰的景象，而紐約正是Time For Art拍賣會的舉辦地。組合完成後，工匠大師為錶盤塗上一層薄透瑩潤的木蠟，使其更加細膩潤澤。在整個過程中，輕盈細緻的麥桿需要手工藝大師以極高的專注與耐心進行細工鑲嵌，需要耗費超過60個小時完成，最終還需手工精心安裝錶盤的小時刻度、錶圈以及金質時針和分針等零部件。

木片鑲嵌工藝

木片鑲嵌是HERMÈS另一項拿手絕技，這項以細小剪裁的木塊拼貼出圖案的錶盤工藝，常見於HERMÈS Arceau工藝腕錶。像2021年推出的The Three Grace工藝腕錶，錶盤上的長頸鹿便是採用木片細工鑲嵌及砂金石微繪工藝精製而成。木片鑲嵌藝術家先按比例臨摹長頸鹿圖案設計，然後嚴選用於重現它的木材類型、紋理和顏色。這些木塊的選材分別來自美國胡桃木與楓木、歐洲梧桐樹和鬱金香樹，然後工匠裁切出共195片小組件，以人手組成圖案，然後黏合。圖案經過拋磨後，再塗上保護清漆。去年HERMÈS饒富趣味的Arceau Story工藝腕錶，錶盤上的老虎身體是以290枚從李木、鬱金香木、梣木、楓木與梧桐木等素材上細心切割下來並染色的木片組成，其自然紋路為老虎姿態帶來栩栩如生的毛皮感覺。去年推出的還有一枚備有月相功能的Arceau Tyger Tyger工藝腕錶，錶盤上的老虎都是以木片細工鑲嵌打造。

羽毛拼貼工藝

顧名思義，羽毛拼貼工藝就是利用雀鳥的羽毛來拼貼出錶盤上的圖案，這些羽毛都是因應圖案紋路及顏色要求萬中選一，通常以鳥毛、鵝毛、雞毛、鸚鵡毛或孔鳥毛等為主要取材，用在錶盤上的羽毛都必須經過標本化處理，以防止日子久了而變質。

羽毛拼貼工藝的過程非常花時間，首先工匠要先描繪出底圖，再挑選適當的羽毛材質，經過圖表分析，製作色版、再把纖維、紋理的方向理清、比對，細心剪裁後再模擬預排，最後，才能慢慢地逐片逐片貼上去，而且在拼貼的過程中不容有失！曾經以羽毛拼貼細工打造錶盤的品牌不少，包括PIAGET、VAN CLEEF & ARPELS及HARRY WINSTON。法國藝術家Nelly Saunier便曾為PIAGET、VAN CLEEF & ARPELS打造由天然孔雀羽毛妝點鑲嵌的錶盤。而在DIOR VIII Grand Bal腕錶系列中，更常以羽毛配搭鑽石及珍珠母貝點綴它的專利前置擺陀 Dior Inverse，別開新面的作法成為一時佳話。

花卉細工鑲嵌

用花來製作錶盤，聽起來已經動魄驚心。但早在10年前，CARTIER成為首個品牌將花卉細工鑲嵌工藝運用在製鑲領域上，實在是藝高人膽大。代表作是當年限量發行20枚的CARTIER Ballon Bleu de Cartier鸚鵡腕錶，單是製作鑲花及鑲嵌寶石錶盤，便已經耗費大量製作時間，這枚腕錶更需由技藝精湛的工匠耗時三週的時間方能完成。鸚鵡腕錶採用的是玫瑰花瓣。首先，工匠們得先把收集得來的花瓣經過著色及加工處理，接著把每一枚花瓣精心切割成不同形狀並鑲貼於薄木片上，以玫瑰花瓣獨特的紋理質感，鋪排出豐盈立體的鳥羽細節，幻化成錶盤上栩栩如生、巧奪天工的鸚鵡圖案。

琺瑯工藝又稱為火之藝術，是瑞士傳統製錶「日內瓦八大工藝」裡，最受收藏家推崇的技藝之一。根據結合不同創作手法來呈現的琺瑯工藝，大致有「大明火琺瑯」、「微繪琺瑯」、「內填琺瑯」、「掐絲琺瑯」、「灰階琺瑯」以及「彩繪玻璃琺瑯」等幾種。其中微繪琺瑯就是在錶盤上面描繪圖案，說得輕鬆，但實際操作起來便知道與繪畫大不同，即使是畫功過人的繪師也未必能勝任微繪琺瑯這個工序，畫功好是基本功，熟悉琺瑯本身的特性才是關鍵！

微繪琺瑯繪師會先在金屬板上上數層白釉，燒焙之後做成底板，再以各色釉彩在底板上作畫，跟在畫布上作畫不同的是：如何讓顏色分布在設定的地方，卻又不會混色或吃色，因此微繪琺瑯繪師不能一次把所有顏色都上完，而是要局部繪製、燒製、再上色、再燒製，而且必需能夠掌握溫度與色彩的關係，一直重複這些工序數十次，方能完成作品。在過程中，只要偶一不慎有一點差錯，都會前功盡廢！所以一個微繪琺瑯面盤，從繪製到烘烤就需要數以百計小時的眼力與心力才能完成，這也是微繪琺瑯面盤價值不斐的原因。VACHEON CONSTANTIN 的Métiers d’Art藝術大師系列中，便經常用到微繪琺瑯工藝。HERMÈS於本屆WATCHES & WONDERS便展示了一枚以冬季為題的Slim d’Hermès Le sacre des saisons工藝腕錶。除了在錶盤上描繪了冰原狼的形象外，更在層層的琺瑯之間鑲上金箔或銀箔。

今年九月JAEGER LECOULTRE趁著Homo Faber雙年展於威尼斯舉辦之際，更推出了三款限量版Reverso Tribute Enamel翻轉系列琺瑯腕錶，以微繪琺瑯工藝向莫奈畫中的威尼斯致意。

比起將圖案繪製於金屬材質錶盤上的微繪琺瑯工藝，內填琺瑯工藝卻更能呈現圖案的立體層次。顧名思義，內填琺瑯工藝就是透過雕刻、敲鑿或是壓模等方式，在金屬錶盤上打造出有凹槽的立體圖案空間，然後再將琺瑯釉料填入其中。內填琺瑯與掐絲琺瑯工藝又不盡相同，雖然兩種工藝所呈現的效果極為相近，所謂掐絲琺瑯是在錶盤上以金銀絲線拉出圖案輪廓，然後再於輪廓線當中填入琺瑯釉料。

在今年WATCHES & WONDERS，VAN CLEEF & ARPELS展示的一枚全新Lady Arpels Brise d’Été腕錶，錶盤上呈現的夏日花園風光，便結合了多種琺瑯工藝於一身。

空窗琺瑯是透過掌握色彩通透度的另一種琺瑯技法。主要是在鏤空結構的線條當中，填入半透明琺瑯，讓錶盤如同彩繪玻璃一樣呈現透視的層次美感。LOUIS VUITTON今年新品Voyager Flying Tourbillon“Poinçon de Genève”Plique-à-jour腕錶，錶盤上便是以藍色的半透明彩繪玻璃琺瑯，來凸顯「V」字的幾何線條圖案，為這枚陀飛輪腕錶帶來輕盈的透視感。

在介紹金屬工藝之前，必須要介紹一個地方：CARTIER藝術大師工坊。這個位於瑞士La Chaux de Fonds的優雅建築，是品牌寶石雕刻藝術工作坊與頂級珠寶工作坊的家，宗旨是致力保護、傳承並發展瀕危失傳而極為珍貴的傳統工藝。當中，金屬藝術、火之藝術與構圖藝術都是三大中流砥柱的工藝範疇，CARTIER工藝製錶就是一個讓這些精湛工藝互相交織的舞台。

火之藝術是指琺瑯與其相關工藝，包括掐絲琺瑯、內填琺瑯、半透明的空窗琺瑯及單色琺瑯等。構圖藝術亦即是之前提及過的細工鑲嵌工藝，至於金屬藝術，亦即是珠粒工藝或金銀絲細工，CARTIER藝術大師工坊於2015年將其引入，其作品由金質和鉑金絲線構成，並必須以特別製造的工具完成。

到了2017年，CARTIER以新技法「火金工藝」打造了Ronde Louis Cartier火金工藝腕錶。錶款面盤以美洲豹為構圖，有著金屬般的光澤質感，卻又帶有琺瑯般的亮彩色澤。火金工藝的關鍵，在於對於金屬燒製溫度的功力掌控，靈感原來是來自同樣必須經由高溫燒製、在不同溫度下會呈現不同顏色的藍鋼指針製程。火金工藝的燒製過程，對於溫度的掌控要拿捏得非常準確，面盤加熱的時間，會呈現出不同的溫度變化，從而燒成不同的色階。工匠先將美洲豹的圖像構圖在金屬面盤底座上，再用火槍將金屬面盤加熱到想要的顏色階段，最高溫時會呈現藍色、低溫時則是米色，重複不停燒製的過程，就能以溫度的控制讓面盤上的每個區塊呈現出不同的色澤。然而色階的變化就在轉瞬間，因此工匠必須擁有豐富經驗，對火金工藝工序非常熟練，才能找到最佳的成色時機。

CARTIER Rotonde de Cartier黃金珠粒美洲豹圖騰錶盤腕錶是另一款火金工藝的代表作，傳承了幾乎失傳的金屬珠粒工藝，並運用到腕錶製作。此工藝發源自西元前3000年前，CARTIER以長時間研發來復刻此種技法。在工匠將細小的金屬圓珠排出浮雕圖案之前，便先要製作出各種尺寸的金屬珠粒，來創造不同效果和立體層次。之後在雕刻好圖案的面盤上，再仔細地排上圓珠。

最後，才是最高難度的步驟：將金屬珠粒熔焊至面盤上，難度在於在過程中不能破壞圓珠的完整性。只要吹管火力控制稍有不慎，就會讓心血毀於一旦，因此每一枚CARTIER Rotonde de Cartier黃金珠粒美洲豹圖騰錶盤腕錶，都是難能可貴不能複製的傑作。

到了2018年，CARTIER更將金珠以別具創意的方式運用到Révélation d’une Panthère金珠流沙美洲豹真漆腕錶之內。腕錶的錶盤以真漆繪製而成，在上面放入了數以百計的細小金屬珠粒，其原料是切割好的黃金金條，透過高溫加熱讓黃金條轉化成球狀，再將其加工製作成大小一致的金珠。錶盤上的豹頭輪廓其實是能讓金珠流動的極細小軌道，內部還注入了高濃度的透明液體，使得金珠彷彿慢動作般流入軌道勾勒出豹頭畫面。只要輕搖手腕，金珠便會像流沙般徐徐而下。

修飾與雕刻工藝是高級製錶的必備基本元素之一。以 A.LANGE & SÖHNE的腕錶機芯為例，便包含了羅紋、獨陽紋、鱗紋、直紋、圓紋、環形拋光、平面拋光、黑色表面拋光、倒角處理、內角拋光及手工雕刻擺輪夾板等11種品牌標誌性的修飾工藝，而且即使在看不見的機芯零件，亦同樣施以最高程度的修飾。

除了修飾機芯之外，雕刻大師精心製作的錶盤更為腕錶的氣勢定調。大家對雕刻工藝的印象，可能止於雕塑圖案或塑像，然而有些錶盤的立體紋理，都是雕刻工匠的傑作。像A.LANGE & SÖHNE Datograph Handwerkskunst大日曆飛返計時腕錶的錶盤紋路，便是雕刻大師以傳統Tremblage雕刻技法來打造。這種技法通過特製刻刀在錶盤上打造出細緻的粒紋表面，使錶盤在光線反射下呈現出微妙的立體結構。獨立製錶品牌MORITZ GROSSMANN的Tremblage腕錶，亦是近年以這種罕見雕刻工藝打造錶盤的代表作之一。

以巧斧神工打造的雕刻工藝錶盤，令人一見難忘。2022年，VACHERON CONSTANTIN Métiers d’Art藝術大師系列 Tribute to great civilisations腕錶便是其中的佼佼者之一。4款限量各5枚的腕錶面盤以羅浮宮的四個館藏作品為主題，包括獅身人面像、大流士雄獅、勝利女神還有奧古斯都半身像，這四個不同時期的作品，均用上琺瑯、金雕、寶石細鑲和微型馬賽克等技法創作了面盤主題。

RICHARD MILLE更將雕刻工藝融入製錶，展示獨特的文化特色。像今年參與 ONLY WATCH的一款獨一無二之作 RM S14 Talisman Origine吊墜錶，便在酒桶型的錶殼上以手工雕刻了一些神秘符號，代表著互相對立的白晝與黑夜，錶殼上的幾何圖案令人則聯想到瑞士農舍屋頂。瑞士著名雕刻家Pierre-Alain Lozeron以雕刻工藝創造了這件精品的靈魂。他的近年作品包括RICHARD MILLE RM 47上的黃金武士雕刻。

在眾多雕刻錶盤腕錶的傑作之中，不得不提ROGER DUBUIS Knights of the Round Table王者系列圓桌騎士腕錶。該系列首款腕錶於2013年首度發表，筆者還記得當年在SIHH錶展上親眼看見實物時的奇妙感覺。事隔11年，新作刻畫出十二位騎士冬日冒險的冰封場景和氛圍。雖然錶盤的焦點在於以慕拉諾玻璃（Murano）工藝打造的湖泊，以及採用利摩日素瓷(Limoges porcelain)創造的立體冰塊，但是12位微型雕塑騎士的姿態仍然是欣賞的重點。為了還原騎士神勇的形象，所有設計都遵循復雜且精細的嚴格工藝流程。從最初的草圖開始，每位戰士的樹脂模型都按完美比例製作，接著進行立體掃描，並以18K玫瑰金鑄造成為高6毫米的騎士。最後，由工匠大師穩定、純熟地手工雕刻每一個部件，每位騎士需要花上1至3天的時間製作。為了完美展現工匠大師精心製作的騎士，新作更特別在錶圈下面設計觀賞窗口，以便佩戴者可以隨時由不同角度欣賞。

日本製錶品牌注重細節的職人精神亦令不少錶迷趨之若鶩。畢竟，高級製錶講求的就是對細節的處理！筆者早年曾參觀製作Grand Seiko 9S機芯的石高級時計工房，是世界上少數有能力由零開始製作機芯、包括研製獨家物料SPRON游絲的製錶廠，就連製作零件的高精度工具都是自家製！工房使用MEMS工程倒模技術精準設計製作的擒縱輪及馬仔，在顯微鏡下比起機械切割的完美得多！這裡對零件材質的強硬度亦非常講究，用上高溫機及真空爐來強化金屬材質零件，是較為罕見的做法。除之此外，機芯的細緻修飾亦值得欣賞，有些不見天日的零件，也經過細心打磨及修飾，這是高級製錶才有的特色。日本人對專業的執著及專注力，與極度需要專注力、精益求精精神及創造力的高級製錶業是天生一對。

9SA4機芯在Evolution 9系列的全新正裝腕錶首次亮相，是GRAND SEIKO今年的重點新作之一。9SA4機芯是品牌暌違50多年，再次推出的手上鍊36,000 vph機械機芯。新作各方面設計均經過重新審視，以確保Evolution 9腕錶的舒適性和配戴穩定感。錶殼和錶扣由超高強度鈦金屬製成。這款合金比傳統鈦金屬更亮，讓錶殼的Zaratsu拋光錶面顯得更加光彩奪目。 超高強度鈦金屬(Brilliant Hard Titanium)使腕錶不僅重量輕，且具有高度耐腐蝕和防刮擦性能。

除了GRAND SEIKO，CITIZEN自2021年重新推出高級腕錶系列The Citizen，亦令不少日系錶迷期待。去年推出全新款NC1000-51E & NC1001-58A，擁有簡約造型，錶殼線條俐落硬朗，擁有一體造型的無錶耳設計，錶耳處犀利的斜角切面以光面打磨與拉絲紋處理的錶側和正面，形成鮮明對比以凸顯殼型的立體感，展現CITIZEN秉持每一個細節淬鍊更好的製錶理念。在每一枚The CITIZEN系列腕錶的盤面上，都有一隻拋光細膩的展翅雄鷹，說明了該系列之於CITIZEN的高端定位。